“就因为这个?”
“……我还弄丢了一把你的刀。”
从赫尔穆特的话来看,那把刀应该挺珍贵的——从使用手感来看,那也确实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霍尔维斯本来想告诉图安珀尔,他没有弄丢那把牙刀——但可能是看一只年轻的雄虫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露出歉疚神情实在是一种新奇、却又不让他讨厌的体验。
于是霍尔维斯心思一转,说:“你可以补偿我。”
然后他拿出一颗胶囊递给图安珀尔,示意他吃下去。
图安珀尔差点在一天内但是来不及了。
图安珀尔的手指最后只来得及触到茧的尖端最后的一丝纯白。
然后转瞬,那抹纯白荡然无存。
而在枯萎后的茧衣干脆发燥,结构松散,脆弱不堪,甚至不需要多余的外力就轻易地分崩离析——茧在图安珀尔的眼前迸裂开来,碎片持续开裂,进而化作粉尘阵阵,猛地包裹住水晶棺前的图安珀尔,将他吞噬。
霍尔维斯站在台阶下,平静地目睹了一切。
粉尘散去,图安珀尔昏倒在水晶棺前。
霍尔维斯这才迈开脚步,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到图安珀尔跟前。
他单腿屈膝下跪,蹲坐在图安珀尔身侧。
霍尔维斯的手指轻触图安珀尔额前的黑色发丝。
黑色发丝流水一样从他指尖滑落。
霍尔维斯仔细端详着这张脸。
眼前年轻人闭眼垂睫,神态祥和,仿佛已进入了一场无梦的安眠。
“晚安。”
图安珀尔做了一个梦。
那时候他还叫做李途安。
他梦到自己小时候,坐在大教室的中央,木质的单人书桌和四脚椅子像是一把囚具一样将他困住,厚重的、不合身的制服更是让他动弹不得。
李途安低着头,一丝不苟地计算着一道数学题。
然后被一颗粉笔头击中额头,他一个激灵抬起头,对上老师愤怒的眼。